历史文化
旧书摊里的“漫时光”
爱书的人,大都是逛过旧书摊,尤其“80后”之前的人。
曾经,我对旧书摊情有独钟。一方面由于旧书摊的书价格便宜合适,另一方面更多的是旧书摊能买到新华书店所没有的心仪之书,尤其是经典的古籍读物。有段时间,旧书摊陪伴着我度过了少年和青年时光,滋养了我的心灵。在手机占据大把时间的今天,我依然喜欢与书为友,尽管读得没以前多了,但每天仍保持翻阅几页的习惯,认知也比从前深刻得多。在阅读的时光里,我感到充实,心灵宁静自在。
光顾旧书摊的习惯是上高中时养成的。那时我们上学没有现在孩子这么大的压力,周末无需补课。每到周末或寒暑假,我就往东门的图书馆或新华书店跑。我读过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是霍达的作品,还有余光中、席慕蓉、汪国真的诗文,这些要么从邮政大楼下的旧书摊淘得,要么去新华书店购买。那时新华书店的书籍虽不如现在丰富,但质量绝对有保障。逛旧书摊则需眼尖——既有盗版书,也有他人淘汰的旧书。不过有些古籍经典倒是值得入手,在旧书摊买书考验的是辨别能力。刚开始我也买到过盗版书,要么错字连篇,要么纸张粗糙。我曾买过一本盗版的汪国真诗集,好在诗集字数不多,内容看得清晰,也就不计较了,只要喜欢就足够。记得某个暑假,我用四个晚上读完了霍达的长篇小说,那时对知识的渴望如此强烈,对书本外的世界充满幻想,读书似乎是最大的乐趣,再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了。
凡事皆讲缘分,读书亦然。在宁大上学时,南校区有个旧书店,我们下午课后常约上同宿舍同学去逛,在那里淘到《雪国》《千纸鹤》《古都》等书,至今仍摆在我的书柜里,还有余秋雨、季羡林先生的散文集。那时每逢周末,除了逛街,便是去银川书城、鼓楼书店看书,光顾书店曾是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。我的文学情结正是在那个时期形成的。文学滋润心灵,知识改变命运,唯有受益者才能深刻体会。
工作后,我对读书的热爱愈发浓厚。有几次,去吴忠的旧书摊淘得一批书,如《管子集注》《庄子集注》《唐代传奇选译》等古籍,还有国外名著《静静的顿河》《战争与和平》。一次去南京学习,足足带回了一行李箱的书。当时有人说 “出门不背书”,我却没多想,最后在机场办理了托运。这些书多为江苏名家之作,如铁凝、毕飞宇、叶兆言、范晓青的著作。
在阅读这些书籍的过程中,我开始有了更多思考,试着写读书观后感、随笔、小小说和杂文,并陆续在区内报刊发表,后来还出版了散文集《点滴之间》。那时的乐趣不在于发表与否,而在于对生活的观察和精神世界的充盈是那样纯粹,没有丝毫杂念。当笔下的文字变成铅字时,那种喜悦难以言表,我仿佛找到了向往的生活,在阅读与写作中真正体悟到了人生价值。
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中,保尔·柯察金说过:“人最宝贵的是生命,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。因此,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:当一个人回首往事时,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,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。”还有一句:“要是一个人不能改掉坏习惯,那他就毫无价值!”这些经典语句至今铭记在心,时刻影响着我。读书影响思想,思想决定一个人的行为与航向。
在买书淘书的过程中,我常感幸福,这都源于父母的眼光。记得上小学时,父亲每年都会为我们订阅《小学生作文向导》《故事大王》,很大程度上,正是父亲培养了我们的阅读习惯,深刻影响了我们的行为方式。因此,我对父母始终心怀感激,无论是经济支持还是思想引导,他们给予儿女的太多,对儿女的爱永远无私。如今,我把这一习惯传给了女儿,她也受益匪浅。
现在,街面的旧书摊越来越少了。一方面,网购的方式冲击了实体店;另一方面,好书多被爱书人购走,即便有旧书摊,也难寻心仪读本,有时碰上了也只是随便翻翻,旧书摊的时光似乎已成为历史。如今我购书多在淘宝下单,或带女儿去书店看书。尽管书店里的书籍琳琅满目,环境优雅僻静,经典读物版本翻新,价格却昂贵不少,但偶尔遇见好书,占有欲依然强烈——只不过更多是为女儿购买,我们共享阅读之乐。
光顾旧书摊和书店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。旧书摊里的时光为我们的青春染上色彩,为生活增添力量,在郁闷时抚平心灵,在迷茫时指引方向。直到现在,买书看书仍是我最大的嗜好。因为,唯有读书让我们向上向善;唯有读书,让我们的思想不僵化,常读常新,初心不改。(陈丽娟)